汉子苦着脸,一连扔了十几枚铜板进那箩筐。
官兵这才收了手中的刀,挥手示意他进城。
这就算检查过关了。
沈昭昭看得叹为观止,“还能这样呢?”
明明能把麻布口袋解开来检查,官兵偏偏要捅一刀子。
如果那口袋里装的是粮食,每个都这么被捅一个大口子,待运进城里,一袋也只能剩下半袋了。
守个城门都能像这样创收,难怪大丰成了历史上最短命的王朝。
江虎也无奈,从腰间取出几个铜板,“这个州府就是这样,不止你们,我瞧着城门口这几个面生,我也得掏铜板。”
“不想被他们为难就按人头交检查费,”江虎摊开手心,“一人五个铜板。”
“都算算自己家多少人头,折算成银子给了就是。”
陈家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们流放的犯人,都是被当成肥羊来宰的。
差役不宰,也有旁人来宰。
曹全业今日一路上,都在哀悼弟弟曹鸣业,这会儿心情不佳,带着情绪说了一句,“咱们就不交了,咱们这么多人呢,看他们怎么检查得过来… ”
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前方正巧也有一个耿直的。
“哎,你们凭什么抢我包袱,我是要赴京赶考的… ”
一个学子打扮的青年正举着手,努力想要抢回自己的书篓子。
“按规定,必须要检查无误后才能放行。”兵勇说得义正言辞,将手中的书篓子举高。
“不是,刚刚那人怎么不用检查啊?”书生指着那个已经推着板车进城的汉子,“就因为他给你们铜板了?”
“你们这是徇私枉法!”
“我可以去知州衙门告你们… ”
几个兵勇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行,你去告去,”那个抢了书生书篓子的兵勇冷笑一声,一把将那书篓子掼在地上。
“上官问了,咱们也是例行检查!”
抽出刀。
寒芒闪过。
竹编的书篓子被从当中破开,笔墨纸砚和换洗衣物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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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名唤陆鸣的书生
“我的砚台啊!”
那书生惊呼一声,飞扑上前,也没管其他的物事,只是从中找出来一个黑漆漆的砚台,像宝贝一样上下左右地端详检查。
砚台这么一摔,磕破了一个角。
“我和你们拼了!”书生看着自己宝贝的砚台破损了,红了眼睛,将砚台往自己怀中一揣,冲上前去就要和那兵勇一决高下。
在场众人都抽了一口凉气。
兵勇手中那白晃晃的刀子可不是吓唬人的!
“来啊,这里有个抗拒检查的,兄弟们都过来帮忙!”那个兵勇倒是没有直接闹出人命,将手中的刀往刀鞘一插,反手,将冲到自己跟前的书生按住。
那书生身板就孱弱,根本不是兵勇的对手。
旁边几个兵勇也上前,几人一起出力,那书生就被掀翻在了地上。
“嘿,这里面藏了什么?”当先的兵勇弯腰,从书生的怀中搜出了那个砚台,高高举起。
“你敢砸,我就要你的命!”书生目眦欲裂。
“要你的命还差不多!”另外几个兵勇上前,一人一脚,狠狠地踢在书生的身上。
很快,书生就从惨叫变成痛苦的呻吟。
流放队伍中,有人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刚刚才放话说不出钱的曹全业哆哆嗦嗦地开始掏银子。
沈昭昭也皱着眉,以权谋私她见过不少,但是这样恶劣的少见。
“沈姐姐,你不救救他吗?”
曹芽不知何时来到沈昭昭的身边,满眼不忍,问沈昭昭。
沈昭昭一脸无奈地看她。
这位,怕不是将她当成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菩萨了。
“我为什么要救他?”
曹芽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两颗虎牙尖尖的,“我以为战家的大义会让沈姐姐出手帮他。”
沈昭昭抽了抽嘴角。
帮别人的前提是自己要能自保,她之前数次救人,也是为了自己和战家人要保命,要在差役手下过得好。
这个书生对她而言是个陌生人,而城门口的兵勇个个佩刀。
她是疯了才去趟这浑水。
“沈姐姐帮帮他吧,他看着快被打死了。”曹芽看着那书生,指了指地上的血迹,“我觉得他日后必有所作为的,若是这样被打死了,着实可怜。”
沈昭昭挑起了眉,眯起眼睛,看向曹芽。
她,这是准备坦白自己的身份了?
曹芽笑得高深莫测。
示意沈昭昭救人要紧,原因回头有空再说。
沈昭昭权衡了一下,走到江虎身边,拿出一块银锭递了过去。
“这个书生着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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