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
她的声音发颤,像被风吹散的蛛网,轻得几乎听不见。
客厅昏黑,她慌不择路的撞倒一把椅子,膝盖生疼,却顾不上,跌跌撞撞冲向玄关,门仍反锁着,钥匙安静挂在原处。
那口气还没松下,更深的恐惧又涌上来:云湛没走,那人在哪?
云湛!温似雪喊得破了音,指尖死死扣住门框。
忽然,视线捕捉到阳台玻璃门开了一条缝,薄薄的晨光正从那儿淌进来,像一条银色的河。
温似雪扑过去。
木地板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吱呀,仿佛整间公寓都跟着她的呼吸颤抖。她猛地拉开门,风呼地灌进来,带着清晨的露味。
云湛就站在栏杆前,背对她,白衬衣被天光映得几乎透明,发梢被风拂起细小的金线。那背影安静得像一幅未干的画,却真实得让温似雪眼眶瞬间发热。
云湛
这一次声音更低,像怕惊碎什么。
云湛回头,眼尾还带着梦里未褪的红,却在看见她赤着的脚时,眉心微蹙。
温似雪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腰,额头抵在对方肩胛,声音闷得发颤:
我以为你走了
云湛僵了一瞬,掌心最终落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
没有走,我只是睡不着,起床的时候怕吵醒你就没跟你说。云湛的声音低哑,却带着晨风里的温度。
温似雪抱得更紧,赤足踩在云湛脚背上,像确认温度似的蹭了蹭。
凌晨的风带着夜雨残存的湿冷,从阳台敞开的玻璃缝里灌进来。
温似雪出房间的时候,只穿一件极薄的奶油色吊带,肩头两条细带被风一吹就轻轻发抖。
她随手抓了件长外套披在身上,衣摆却遮不住小腿,赤足踏在冰凉的地板上,冻得脚趾都蜷起,可她当时还是一步不停,径直走向栏杆边的吊椅。
云湛坐在藤编的吊椅里,她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扣着扶手,指节因用力透着青,整个人像是一块被夜风浸透的石头,冷得毫无生气。
温似雪弯腰,双膝跪上软垫,整个人落进吊椅里。
椅子轻轻一晃,云湛下意识抬眼,那双漆黑的眸子还残留着梦里未褪的空洞。
温似雪什么也没说,只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
外套的衣襟敞着,吊带贴上去的瞬间,皮肤与皮肤相触,温似雪被云湛的体温惊得一颤,像抱住了一块冰。
温似雪咬了咬唇,把外套拢得更开,让云湛的背直接贴在自己胸口,双臂收紧,像要把所有热度都渡过去。
风继续吹,外套下摆被掀起,露出温似雪一截腰肢,寒意瞬间覆上。
温似雪却没松手,反而把脸埋进云湛颈窝,声音闷闷地发颤:怎么这么冷
云湛的背脊僵了一瞬,随后缓缓放松,她没说话,只把额头抵在温似雪肩上,鼻尖蹭到对方温热的锁骨,呼吸里带着潮气。
温似雪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心口一紧,嗓音低而固执:跟我回房间,好不好?这里太冷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掌心顺着云湛的脊背来回摩挲,像在给一只受冻的猫顺毛。
指尖触到对方后颈时,云湛终于低低嗯了一声。
吊椅轻轻晃着,温似雪先站起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却顾不上冷,只伸手去牵云湛。
云湛握住那只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眼睫颤了颤,随即顺从地起身。
外套从温似雪肩上滑落一半,她索性扯下来,裹到云湛身上,自己只剩单薄的吊带,却先一步挡住风口。
阳台门被关上,隔绝了晨风。
温似雪把云湛的手包在自己掌心,一路牵进屋里。
阳光终于斜斜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扣的指尖上,像给那一瞬镀了一层淡金的暖。
清晨六点五十分,明顿学校正门前的石阶被雨水洗得乌青。
一辆挂议会牌照的黑色轿车无声停稳,车门开启,先是黑色伞面,随后是时明月。
她身着深灰色校服外套,领口徽章在雨雾里泛着冷光。
伞檐下露出的半张脸,眉骨与鼻梁的线条像用尺规画过,唇色极淡,却压得住所有颜色。
雨水顺伞沿落下,溅在她黑色牛津鞋的鞋尖,没留下一点污痕。
校门两侧的值勤生同时立正,不敢出声。
远处回廊下,三三两两的女生贴着廊柱,用最低的气音交换目光:
时大小姐怎么回来?
她不是去年前就修完学分了吗?
她完全可以直接去参加毕业考试了,没必要来了吧。
声音被雨幕吞没,只剩眼神,崇拜、羡嫉、暗恋、揣测,像一排无声的探照灯。
时明月合伞,伞尖滴水,落在石阶凹槽,声音清脆。
她抬眼,目光穿过雨帘,落在主楼三层最左侧的窗户
那里是云湛的教室,她去之间特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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