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荷镜洞察的注目里,贺松风缓缓低头,左右摇了一下。
本来贺松风就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他和赵杰一那档子破事没有被这几个男人知道,他绝不会是现在这副自我放弃的疲态。
张荷镜重新坐回床边,小心翼翼地托起贺松风注入针管的左手,“贺松风,对自己好一点,马上你就可以开启新生活了。”
贺松风的手指头颤动,“马上?”
“马上。”张荷镜轻吻指尖。
“谢谢你。”
“不用谢,是我自愿为你做的。”
张荷镜用着内敛的眼神,温柔地打量贺松风。
贺松风的头发比他们初见时长长了不少,发型因为生病这会正乱糟糟的,像鸡毛掸子一样炸开,头发里还混着几根难以察觉的白发。
张荷镜起身出去了,但很快又折回来,手里多了一把精致的梳子。
他把贺松风扶起坐好,分出一缕毛躁的头发,梳子轻柔插进贺松风的发丝里,向下梳的同时解释道:“我找路过同学借的。”
贺松风还是不会拒绝的性子,安安静静服从。
“介意我为你梳头吗?”
贺松风摇头,摇头的时候把搭在张荷镜掌心的头发甩了下来。
张荷镜的动作又轻又缓,不着急的享受和贺松风独享的二人时刻。
其他人见了贺松风就巴不得贴上去把人吃了,张荷镜见了贺松风永远是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大部分时间是跟在后面无声无息尾随,小部分时间则是像这样礼貌的和贺松风保持尺度。
“贺松风,程其庸不是好人。”
贺松风点头,头发又滑下来,“我知道,程以镣说了。”
张荷镜却摇头,说出了贺松风所不知道的事情。
“视频泄露在论坛这件事,就是程其庸做的,我查过发帖人的网关地址和他的网关地址……”
在贺松风面无表情的静听里,张荷镜斩钉截铁说出四个字:
“一模一样。”
“他有手段能压下舆论,所以故意逼你向他低头,他成功了。不过就算不查,想想也知道,这件事情里他的既得利益是最大的,他是最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张荷镜梳头的动作一顿,说出了让贺松风脊背发凉的话:“他做事不折手段的可怕,我想后面一定也会拿出国这件事为难你。”
贺松风还是面无表情的,但眼珠子正不安地激荡,垂下的手紧攥着床单,以至于针管的药水打不下去,反流出满满一管的血液,冲进透明的输液吊针管里。
“还有程以镣,他跟我不止一次说过和你只是玩玩。他一直是玩咖,胆小且不敢担责,所以他不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张荷镜一边说话,一边把手插进贺松风的指缝里,面带微笑,却动作强硬地掰开贺松风的应激动作。
“赵杰一在坐牢,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办法接触你,你可以放心。”
张荷镜拍拍贺松风的手腕,示意对方放松。
“还有周彪……周彪我会直接处理掉,他不配接近你。”
贺松风哑然地望着张荷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闷闷地“嗯”了一声,便再没下文。
因为贺松风也并不完全信任张荷镜,只是没有那么厌恶了。
张荷镜把梳子放到一边,把贺松风打针的手拿出来,强硬地捏平,确保药水能畅通进入贺松风的身体里。
期间还贴近仰头帮贺松风调整了点滴的流速,
“你口渴吗?”
贺松风点头。
张荷镜起身去给贺松风倒了杯热水,借着机会,凑到贺松风跟前才交进手里。
前面表演的那么深情克制,这会小心思没忍住掀了一角。
“谢谢你。”
贺松风轻轻吹动水杯表面,热乎乎的蒸汽吹进张荷镜的眼镜上,蒙了一层白茫茫的雾。
推出去的雾,不着痕迹地把张荷镜也推远坐好。
张荷镜又陪着贺松风坐了一会,两个人相对无言。
水蓝色的波纹倒灌眼睛,消毒水的气息钻入鼻腔,两个人捏着的手心手背交换体温。
枕边是贺松风出国的文件资料,叠放着张荷镜看过的书。
清凉的风吹乱张荷镜额前的碎发,碎碎的搭在张荷镜额前。
贺松风想了想,抬手,轻轻扫去。
贺松风的指尖比风还要凉,几乎钻进贺松风额前皮肤,钻透头骨,在大脑皮层生根发芽。
睁开眼,闭上眼,都是被贺松风抚摸时,挑动神经的极度兴奋。
张荷镜很能演,他还保持着平静,只是冷不丁地从喉咙里跑出一句酸语:
“你要一直讨厌他们。”
贺松风轻盈盈地淡笑。
张荷镜被笑得信息暴涨,这才决定把自己的真正意图说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轮到他紧张地攥成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