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想死？唐笙扎下长刀，钉在他手边。
&esp;&esp;俘虏不敢动了，军士矮身，抽取了他别在腰间的棱刺。
&esp;&esp;唐笙淡淡道：问你话，你如实答。再动一下，手指头全剁了。
&esp;&esp;进攻平梁的是哪几部。
&esp;&esp;俘虏不答。
&esp;&esp;唐笙刀刃下行，倒地者呼吸急促，呜呜咽咽。
&esp;&esp;主部！都是主部！
&esp;&esp;你为什么跟着？
&esp;&esp;主部没人了，围凉州死了太多人
&esp;&esp;你们是从哪一路来的？
&esp;&esp;趁着大雪，从燕娄山来的。
&esp;&esp;一共多少人。
&esp;&esp;五千。
&esp;&esp;听着回答，唐笙霎时变得无比愤懑。
&esp;&esp;五千人，不过五千人罢了，姓金的留守统领着快两万人竟未能守住。孙镇岳领兵驰援，竟也能轻易放走失群的流寇。
&esp;&esp;只剩你们一伍了？！刀刃抵上喉头，再往下便能扎透他的喉咙了。
&esp;&esp;我不知，我不知！俘虏慌张道，我只知道库莫大军要压上来了，我们在找大军
&esp;&esp;过了这座山，六部合军就来了
&esp;&esp;他用丹帐语称呼凉州和泷川二城：被围了，你们没有退路了。
&esp;&esp;说者是慌了神，听者却是肩颈发凉。
&esp;&esp;参赞，远处有银光！把守山林入口的军士喊道，怕是有伏兵！
&esp;&esp;人群中隐隐有了议论声，唐笙绷紧了心神偏开了刀锋，将他揪起身：
&esp;&esp;我要你给静和殿下带话。
&esp;&esp;没有，没有静和殿下俘虏结结巴巴道。
&esp;&esp;你们的汗敦，我们的静和公主。唐笙挑刀，锋利的刀刃在喉头留下血痕，你同她说，蕃西参赞，太子少傅唐笙，愿与她详谈。
&esp;&esp;对视片刻，唐笙松开了他的衣襟。
&esp;&esp;就这么放这个畜生回去，将士们面上都显出了不平。口信不知能否带到，但依照丹帐人的脾性，定然要再拉弓，再挥刀。
&esp;&esp;这么放走便宜牲口了！
&esp;&esp;给他指头剁了，耳朵割了
&esp;&esp;往死里打一顿！
&esp;&esp;唐笙收刀入鞘，冷眼望向山下腾起的火光，低低道：拇指斩了。
&esp;&esp;第174章
&esp;&esp;她比了手势, 军士相应迅速，失去大拇指的丹帐俘兵双手抵在心口，蹭得满身是血, 鬼哭狼嚎。
&esp;&esp;丢下去！
&esp;&esp;黑色的身影朝绵延向天际的火光处滚去。
&esp;&esp;沿着这个方向奔走，便是卑室部了。能在冰天雪地里聚起这样广阔的火光, 远处是什么人, 已经不言而喻了。
&esp;&esp;唐笙挥刀：左右两翼撤回城！
&esp;&esp;腰间系着好几顶兽皮鞑帽的军士捂着东西滑过坡道，三两步直蹿马背。
&esp;&esp;重新见着升腾着黑烟的村寨，唐笙将活人全部带向了通往泷川和凉州的主道上她亦不知这样的抉择是否正确，但她知晓，丹帐人必然会循着袭击的村寨这路分割凉州与泷川二城。无论是选哪个都免不了一场恶战, 拖家带口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出逃，也很难活下来。
&esp;&esp;回城的这一路，唐笙想起了许多事。
&esp;&esp;二十多年来的生化经历与从前救死扶伤的职业信条让她无法漠视生命的消亡。牢城营被围，十二为了护她，也是为了调起她的胆魄, 将女卫们的背脊交给了她。
&esp;&esp;她第一次杀人，砍死了发狂的死囚, 那人倒下去了, 喷火的眼睛仍死死盯着她。唐笙做过噩梦，想过给死人烧纸，但碍于宫中规制不敢轻举妄动。后来又和秦玅观剪不断理还乱，忙碌间竟也忘记了。第二回是在辽东, 她为了明正典刑，惩治蔑视王法的士绅, 奏请秦玅观后下令处死了二十六个商人。第三回是进京勤王，她当满心满眼都是病得不能起身的秦玅观, 在马背上砍了多少人也忘记了。
&esp;&esp;第四回就是在蕃西了，这一夜她放了太多的箭，挥舞了太多次佩刀，直面沙场的恐惧被脑海中萦绕的杀敌声掩盖了。她逐渐变得冰冷麻木，手脚并用拼命爬坡的黑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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