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谢琢觉得苏玉很漂亮,就是眼下。
她的怀里抱着小猫,夕阳西下的暖意里,没有整理好的碎发自由地飘荡,因为正看着徐一尘笑,文气柔美的侧脸对着谢琢,他恍惚了一瞬,从试题里走神。
第三次,是不久之后,学校有个文化节活动,每年秋天举办一次。
高三上学期,音乐老师来班里物色大合唱的苗子。
她要求每个同学起来唱两句歌,展示一下歌喉。
谢琢以感冒为由逃过一劫——他那几天确实有生病迹象,嗓子不舒服。
除了极个别同学,几乎每个人都表演了。大家各显神通,有的唱rap,有的转音了得,连会唱昆曲的都有。
下午三点的课间,整间教室沉浸在温暖热闹的午后日光里。
最后,轮到苏玉站起来,她唱了很简单的一首歌叫《送别》。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她的嗓音清丽干净,没有丝毫的技巧,连婉转都称不上,只是安静地唱着这样一首旋律简洁的曲调。
闹哄哄的教室里静下来,听着她忧伤而动人的声音。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因为与美声唱法相去甚远,苏玉最终没被选去合唱队。
但在那些五花八门的唱功里,谢琢只记住了苏玉的声音,以及,她唱歌的样子很漂亮。
那天晚上司机来接,坐在车里准备回家的路上,谢琢的耳机里放的是《送别》。
他在听歌软件随便找了一个和苏玉的声音略有些接近的女声,但听起来总归差点意思,咬字方式很不同,女歌手的嗓音很清脆,而苏玉的声音是黏糊的,绵密的,如附在鼓膜一层甜而不腻的霜。
他是戴着耳机听的,往后倚坐,闲适姿势。
一通复杂的念头过后,谢琢又鄙夷自己,他只是听歌,又何必事事想到苏玉呢?
放学堵车,谢琢挪眼看窗外。
不远处的公交站,一群学生在等车。
宋子悬站在人群中,正跟旁白的同学说着话,苏玉背着书包,从校门口脚步飞快地小跑过来,好像有什么急事找他,跟他说了什么,宋子悬笑了。
不是谈笑风生的那种笑,只是淡淡的,一笑而过,很周正的社交礼仪。
而苏玉背对着谢琢,他看不清她的样子。
观察了半分钟,谢琢没再看下去,歌曲放完,他把耳机摘了,阖目休息。
那段时间,苏玉和宋子悬有一点绯闻传出来。
因为谢琢没演成的那场戏,最后是宋子悬去救的场。他们之间有了cp的关联性,就容易被起哄。
这件事情挺荒唐的,加上同学们没有恶意,以至于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都只当大家是在开玩笑。
谢琢没有去凑这个热闹,也没想是真假。
但是徐一尘偏偏把风言风语带到了他的耳边。
那几天天气凉,谢琢觉得可能卷子做多了,神经有些闷堵,身体里外都不是很畅快。
他没有联想到自己的不痛快是苏玉带来的。
人的情绪有很多时候找不到根源,但它莫名的发生。
考完期末没有立刻放假,还上了两天课,老师讲卷子。
可能为了缓解苏玉升学的压力,有段时间陈迹舟一直带着她踢足球。
谢琢注意过几次。
苏玉性格内敛,在学校里能有个人缘好的哥哥带着她玩还挺合适的——
偶尔,谢琢的心里莫名有着老父亲一般的操心,远远地看着操场上的人。
他又莫名地开始回忆,她刚转学来班上的时候,是跟谁在一起玩的呢?
谢琢已经毫无印象了。
他坐在篮球场的观赛席,望着不远处的绿茵场。
突然场上一阵骚动,可能是谁摔了受伤了,很多人围做一团,球也不踢了,悠悠地滚到旁边。
场面看起来很紧迫。
谢琢拧着眉,猝然起身,他不安地想,会是她摔了吗?
人头攒动的队伍里,他看不清苏玉在不在。
恰好那天陈迹舟还没来。
谢琢拎起旁边的矿泉水,观察着形势。
有女生急忙往小卖部的方向跑,有人问怎么了,女生答道:“xx没热身,脚扭伤了!”
离得挺远的,声音被风吹走,谢琢没听清,但他飞快地往场地中央跑去。
然而谢琢尚未靠近,突然人群劈开一条道。
有人背着伤者出来了。
谢琢的眉心有所松动。
受伤的不是苏玉,是他们14班同班的女生。
背着人往医务室赶的是苏玉。
她背着那个女生,也健步如飞,朝谢琢正面对的方向,嗖一下就跑远了。
见苏玉离他越来越远,谢琢手里还拿着器材室的球呢,他犹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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