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拍手,垂头丧气。
原是这位姑娘连中九发,只需再投中一支箭便可赢下彩头,可最后一箭却投偏了,与铜壶口擦边而过。
这位姑娘年纪不大,看样子是极为喜爱那盏玉兔花灯,眼看机会用尽,她落寞至极,气馁跺脚。
趁着无人上场,兰芙提起裙裾,挤入场上,高高举起手:“我来试试。”
今年这彩头多得在场的姑娘家喜爱,方才已有几位姑娘败兴而归,老板看出兰芙的殷切之心,逐一拾起十支箭,送到她手中,“姑娘请。”
兰芙距上次在安州的灯会上玩投壶已是三年前了,年岁隔得久,她也不知如今技艺可曾生疏,握紧一支箭,撩开额角的发丝,聚目凝神。
祁明昀伫立一旁静静看着,她偏生要去凑这个热闹,他已做好了等着看她满面失落向他走来的准备了。
只闻一声清脆碰撞,身前爆发出一阵短喝。
他再次定睛一看,箭稳稳落于壶口之中,竟是被她投中了。
他将视线凝到她身上,微冷寒风拂过她的衣角,被她伸手压下。黄昏暮色四合,河岸灯影交错,流光溢彩,犹如星河倒泄,她站在明亮灯火下,半张脸镀上一层橘红,眼底的火热明芒几乎迸乍而出。
又是一声稳当脆响,铜壶中插上两只箭。
在一派欢呼助威声中,三支、四支、五支……
最后一箭入壶时,桥心桥畔掌声如雷,轰鸣不断,兰芙嘴角微扬,眉眼如天幕弯月,盛满清澈冷晖。
老板满脸笑颜上前,没想到这位姑娘竟投得一手好壶,将玉兔花灯捧到她跟前:“姑娘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今年的彩头,便归姑娘了。”
兰芙接过通身微凉的玉兔花灯,脸庞漾着绚光,只略略看了一眼,别开视线,扯了扯方才离彩头失之交臂的姑娘的衣角,笑涡浅浅:“送给你。”
那姑娘也长了一双极美的杏眸,此时欣喜若狂,笑漪清浅,挽过兰芙的手亲昵道谢。
投壶赛结束,随着一声鼓响,人流一哄而散,不知谁高唤一声柳月亭有灯谜会,桥心的东西南北四条长廊顷刻人迹蜿蜒如墨,摩肩接踵。
兰芙抬眸观望,嘲哳人声交缠心间,周遭一团乱麻,可越乱,似乎越好。
她静垂的睫羽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指尖紧缩,忽觉,今夜是个好时机。
祁明昀隔着她的衣襟,一把拽起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指缝中都溢出软肉。
“为何不要那盏灯?”他威冷的声色铺洒在她头顶。
她赢了那盏玉兔花灯,却只潦草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转手赠人,是因为想起了从前他赠她的那盏兔儿灯吗?
她已然砸了那盏灯,如今又不要这盏灯,她果真,就有这般厌他?连一丝能令她想起他的影子的事物,她通通都要付之一炬,弃如敝履。
兰芙被他拽得手腕生痛,指尖与掌心传来一片胀麻。
她没这个心思同他扯这些陈年旧事,默默观望四周道路与人流,兀自盘算起心中的计策,为彻底打消他莫名其妙的怒意,随口提了一句:“我只是觉得方才那盏灯不好看,不如当年你送我的那盏,恰巧有人喜欢,便赠予她了。”
祁明昀听到这番话,几近涌出的愠色才缓缓退却,这才察觉抓起的是她那只被烫伤的手,手骨一松,放她自如。
“我们能去柳月亭看灯谜会吗?”待他面色清淡缓和,兰芙扯了扯他的袍角。
方才桥心那些人皆往柳月亭而去,那处此刻定是游人如织,她要寻的便是人多之处。
祁明昀望着她那只扯紧他衣摆的手,欣然答应:“好。”
柳月亭便在桥心以南,亭中灯火通明,红绸翻浪,光亮更甚月色三分。
从府上出来兰芙便一直在观望,祁明昀今日不曾带那些暗卫跟随,若非他途中紧紧牵住她的手,与她形影不离,她这一日,本是能寻到许多时机逃走的。
她步履沉重,虽面色表露出极大意兴,心中却如压了块巨石,望着腕上搭着的宽大手掌,眸中暗了一圈。
柳月亭常年举办灯谜会,与投壶规则相似,连猜中十个灯谜者,便可赢得本次的彩头。
兰芙心不在此,甚至一眼未瞥老板手中的彩头。
前面已有五人败下阵来,满面憾色。
兰芙拉着祁明昀上前,指着今日的彩头,一盏五瓣的海棠花灯,“猜灯谜我不会,你能帮我拿下那盏灯吗?”
祁明昀覆上她被寒风吹得冰冷的手,心中一万个乐意,竟破天荒上台,参与这种往常他看都不屑看一眼的庸俗风物。
灯谜这种把戏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他连答上十个,老板双手将海棠花灯奉上。
他瞧了一眼,便将花灯递给她,“给你,拿好了。”
兰芙捧着花灯,神色表露得异常喜爱,将五瓣莹润光滑的白玉花瓣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灯谜会散去,可柳心亭两侧因摆了祈福放灯的摊贩,人迹仍在,她拎着那盏灯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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